雪上加霜罕见真菌感染成为印度这波新冠疫情中的“噩梦”

  据报道，随着新一轮新冠疫情冲击印度，一种罕见但危险的真菌感染也在当地呈现抬头趋势，尤其是在新冠患者中。这种毛霉菌病（Mucormycosis），也称黑真菌病（black fungus）对免疫力较弱的人群颇具“杀伤力”，可致失明或严重疾病，甚至死亡。分析认为，印度独特的地理环境为这种病菌提供了滋生的温床，而肆虐的新一轮新冠疫情可能成了“催化剂”。

  据报道，印度古吉拉特邦和马哈拉施特拉邦等地近来出现慢慢的变多的毛霉菌感染病例。在新一轮疫情“重灾区”孟买，眼科医生奈尔（Akshay Nair）说，上个月他大约看到过40名毛霉菌感染者，其中不少是在家中康复的新冠患者，且有糖尿病史。

  从去年12月到今年2月，奈尔在孟买、班加罗尔、海得拉巴、德里和浦那五个城市的6名同事看到了近60例毛霉菌感染病例，其中大部分是在新冠康复后12-15天内感染的。

  孟买一家医院的眼科顾问库马尔（Nishant Kumar）说:“以前我一年见一个（毛霉菌）病人，现在一周见一个。”

  在孟买繁忙的锡安医院，耳鼻喉科主任布拉多（Renuka Bradoo）说，过去两个月，该医院报告了24例毛霉菌感染病例。相比之下，此前一年仅有约6例。

  同样，布拉多医生的大多数病人是在新冠康复约两周后被感染的中年糖尿病患者。“我们在这里每周看到两到三个病例。这是疫情中的噩梦”。

  随着各家医院陆续发布报告，尚不清楚毛霉菌在印度发展的全景。目前看来，这种病菌尚未在印度大规模暴发，但有一点不同寻常——病例数比平常高得多。

  医生们说，与去年第一轮新冠疫情暴发时的情况相比，毛霉菌病在第二轮新冠疫情下的严重程度让他们感到惊讶。奈尔说，过去两年里，他在孟买遇到的病例不超过10例，但是“今年有些不同”。

  班加罗尔的眼科医生赫格德（Raghuraj Hegde）说：“奇怪的是，毛霉菌感染正在影响很多年轻人”。

  据悉，毛霉菌病是一种罕见但危险的真菌感染疾病，致死率约为50%。这种病菌通常存在于土壤、植物和腐烂的水果蔬菜等潮湿表面。

  “这种病菌无处不在，存在于土壤和空气中，甚至在健康人的鼻子中，”奈尔说。

  一旦暴露其中，病菌会通过呼吸道感染“入侵”患者的鼻子、眼睛甚至大脑，患者会出现鼻塞、眼睛肿胀、视力模糊等症状。通常来说，如果及早发现治疗，这种病菌对健康的年轻人来说并不算太危险。

  据悉，这种疾病可通过抗真菌静脉注射和手术来进行及时有效的治疗，但是前者代价高昂，一剂价格为3500卢比（约合300块钱），患者必须每天注射，持续8周。同时，在印度医疗体系因新一轮新冠疫情而不堪重负的当下，为患者进行手术也成了一种奢侈。

  但对于糖尿病患者和免疫功能严重受损的人来说，这种病菌颇具“杀伤力”。若不及时治疗，可能会引起失明甚至死亡。世界卫生组织专家委员会成员科利尼翁（Peter Collignon）表示，毛霉菌病“很严重，致死率很高，一旦它站稳了脚跟，便需要手术和大量药物来控制”。

  伯明翰大学细胞微生物学讲师伊丽莎白·巴卢（Elizabeth Ballou）也指出，不同的真菌感染会影响身体的不一样的部位，发展速度或快或慢，治疗或难或简。但“毛霉菌病是最可怕的疾病之一，因为发展速度很快，而且难以治疗。”

  实际上，毛霉菌病并不是一种新出现的疾病，根据英国曼彻斯特大学传染病学教授丹宁（David Denning）的说法，除印度外，英国、法国、美国、伊朗、墨西哥和巴西等地也有这种病例，但数量有限。

  值得注意的是，印度的毛霉菌感染基数要比另外的地方高得多，甚至是在新冠疫情暴发前。专家估计，这个幅员辽阔的国家每年报告的病例数大约为每百万人中有17例，而英国或法国仅为每百万人中有2至10例。

  英国《电讯报》指出，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印度有大量的糖尿病患者，近8000万人面临着感染毛霉菌的风险。此外，丹宁指出，印度人接触毛霉菌的概率也相比来说较高，因为当地环境经常尘土飞扬，空气中散布着大量物质。

  那么，毛霉菌病为何近来在印度出现抬头趋势？与近来暴发的新一轮新冠疫情是否、有何关联？有观点认为，用来医治重症和危重症新冠患者的药物类固醇可能是重要的因素，据称该药物虽可治疗新冠患者的肺部炎症，但也会削弱患者的免疫力。

  “根据印度各地的报告，近85%的毛霉菌和新冠病毒感染者有高血糖和大量使用类固醇的记录，”传染病专家帕特尔告诉《新印度时报》。

  “糖尿病会降低人体的免疫力，新冠病毒雪上加霜，而帮助抗击新冠的类固醇就像火上浇油，”奈尔解释说。

  一些专家还表示，由于当地医院人满为患，许多家庭都在自行用药，可能会过度使用类固醇。

  因此，孟买糖尿病学家巴克斯（Rahul Baxi）说，预防毛霉菌感染的一种潜在方法是确保新冠患者在正确的时间和剂量条件下使用类固醇，无论是在治疗期间还是康复后。“医生需要注意病人出院后的血糖水平。”

  还有观点认为，印度的卫生系统目前承受着巨大压力，拥挤和狭窄的环境给了病菌更多的传播机会，包括被污染的医院床单、通风系统、氧气管和加湿器等。

  毛霉菌病的抬头趋势也引发疑问，其会否像新冠病毒那样大规模传播？专家觉得，尽管这种疾病具有一定危险，但不太可能会产生人际传播。

  专家同时警告称，部分真菌感染的严重性不可低估，需要保持警惕、预防和及早诊断治疗。在新冠疫情未平的当下，毛霉菌感染病例呈上升态势已令印度不堪重负的医疗体系雪上加霜。

  印度医学研究委员会和卫生部日前发布了一项建议，敦促人们在处理土壤等物质时“加强武装”，人们还应保持个人卫生，谨慎使用类固醇等免疫抑制药物。

  此外，毛霉菌病在印度抬头也给人类带来启示——印度疫情规模太大，预计会产生新的病毒变异和另外的地方可能未曾发现的“后遗症”。

  目前，卫生专家正在重视这一情况。印度新冠病毒工作组负责人保罗（V.K. Paul）上周表示，“正在观察和监控”毛霉菌感染态势。